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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产与财富的关系,吴晓波自述:我为什么不炒股

  来源:漫读 有293人浏览 日期:2021-05-10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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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股市的标配不是价值挖掘、技术创新、产业升级,而是「人民日报社论+壳资源+并购题材+国企利益」。

  
2014年12月5日,沪深两市的股票交易突破1万亿元天量。那天,我在上海出差,看到朋友圈里如瀑布般的惊呼后,我到盥洗室洗了一把冷水脸,然后问镜子里的自己:你动心了?在确定答案是否定的之后,我打开电脑,写下这篇文章的标题。

  
几天后的12月9日午后,当我正为此文写下最后几段文字的时候,沪指暴跌5.43%,失守2900点,两市交易量突破1.2万亿元。

  
在这种充满了戏剧性的时刻,我的心里既无侥幸,也无悲喜。因为,正如标题所示:我从来不炒股。

  
如果我说中国股市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是「怪胎」,也许没有人会反对。

  
上海和深圳的两个交易所分别成立于1990年年底。始创之初,制度构建十分粗鄙,几乎没有顶层设计,第一批上市的公司大多为华东及华南两地的地方中小公司,沪市的所谓「老八股」中好几家是注册资本在50万元的区属企业。

  
1992年8月,深圳发生120万人争购股票认购证事件,场面火爆失控,政府被冲,警车被砸,北京在失控中发现了一个「超级大油田」。

  
两个月后,证监会成立,股票发行权逐渐上收,至1997年,两所划归证监会统一监管。在这一时期,决策层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战略设计:中国资本市场应该为国有企业的脱困服务。

  
大量陷入困境的国企「搓泥洗澡」,打扮成「白富美」的样子被挂到了市场上,有一位叫张化桥的香港证券分析师甚至认为,当时的国企上市很少有不在财报上动手脚的。

  
那些「白富美」在财务报表上打扮得很漂亮了,但体制和制度几无改变,掀开假面,当然不堪一睹,在上市数年之后,企业很快再度陷入泥潭,成为所谓的「壳资源」。这时候,在二级市场上就出现了狙击手,他们被叫做「庄家」。

  
庄家们通过低价收购未流通的「内部职工股」,成为这些企业的实际控制人,然后在二级市场上大兴波澜。

  
1999年5月19日,沉寂多年的股市突然井喷,构成「519行情」,一些从来名不见经传的企业,如亿安科技、银广厦、中天科技,等等,忽然日日狂涨,激荡得人人心旌荡漾,在它们的背后则是庄家们的贪痴狂欢。

  
当时,庄家对股价的控制几乎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我在《大败局2》中曾记录这样一个细节:2000年2月18日,当时第一大庄家、中科创业的实际控制人吕梁新婚大喜,他的操盘手们用「科学而精密」的手法控制股票起伏,硬是让中科创业的收盘价恰好停在了72.88元。

  
操盘手们用自己的方式给老板送上一份别人看来瞠目结舌的礼物。及至2001年1月,经济学家吴敬琏将中国股市直接比喻为赌场,甚至认为前者还不如后者有规矩:「赌场里面也有规矩,比如你不能看别人的牌。

  
而我们的股市里,有些人可以看别人的牌,可以作弊,可以搞诈骗。坐庄、炒作、操纵股价可说是登峰造极。」

  
吴敬琏进而揭示了中国股市的制度性缺陷:「由于管理层把股票市场定位于为国有企业融资服务和向国有企业倾斜的融资工具,使获得上市特权的公司得以靠高溢价发行,从流通股持有者手中圈钱,从而使股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寻租场』,因此必须否定『股市为国企融资服务』的方针和『政府托市、企业圈钱』的做法。」

  
吕梁等第一代庄家折戟于2001年春季之后的一次股灾,随之出现了以德隆唐万新等人为代表的第二代庄家,他们的手笔越来越大,高举混业经营的旗帜,动辄以并购题材拉抬股价,靠高额民间吸资来构筑资本平台,用唐万新自己的话说,「用毒药化解毒药」,最终在2004年的另一次股灾中玉石俱焚。

  
在此后的岁月中,如吕梁、唐万新这种招摇于台面之上的著名庄家似乎减少了,但是,庄家文化确乎从来没有消亡,他们开始隐身于各个证券营业所,以「地下敢死队」的身份继续战斗,而吴敬琏所总结的股市特征似乎也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观。

  
2007年前后,我曾在第一财经的《中国经营者》栏目当过一段时间的主持人,为了探寻上市公司的真相,我特意选择了五六家股价表现非常优异的公司作样本调查—其中就包括前段时间爆出丑闻的獐子岛。

  
我到这些公司实地考察、访谈董事长、查阅公司业绩及股价波动,结果得出了一个并不出乎我预料的结论:这些公司的业务波动,与它们的股价波动,几乎没有任何的对应关系。在一家公司,我问董事长:「为什么你们的股价最近震荡很大?」

  
他请摄像师把镜头关掉,然后很小声而体己地对我说:「因为这几天券商在换手,换手的成本价是12元。吴先生,你可以在这附近进一点货的。」

  
这就是我从来都不炒股的原因:这个股市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是「怪胎」,它从来为国有企业现在叫蓝筹股服务,为国家的货币政策背书,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墙上写着一句话:「保护小股东的利益就是保护了所有股东的利益。」

  
此言在我国股市是一个错误。这个股市里的企业从来没有把股价视为公司价值的晴雨表,因此,信奉巴菲特「价值投资」理论的人从来没有在这里赚到过一分钱。相反,它是「秃鹰们」的冒险乐园。

  
米兰·昆德拉曾经写道:「事情总比你想象的复杂。」在中国股市发生的那些故事,谜底总比你想象的还要阴暗。

  
这个股市的基本表现,不但与上市公司的基本表现没有关系,甚至与中国宏观经济的基本表现也没有关系,它是一个被行政权力严重操控的资本市场,它的标配不是价值挖掘、技术创新、产业升级,而是「人民日报社论+壳资源+并购题材+国企利益」。

  
在2014年四季度以来的这轮股市大波澜中,上述特征不但没有得到改善,甚至有些股票的表现更证明了「劣币」的能力,很难想象,一个正常的投资者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做出理性的投资决策。

  
罗伯特·希勒在《金融与好的社会》一书中这样写道:「金融应该帮助我们减少生活的随机性,而不是添加随机性。为了使金融体系运转得更好,我们需要进一步发展其内在逻辑,以及金融在独立自由的人之间撮合交易的能力——这些交易能使大家生活得更好。」

  
我为了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不得不远离充满了随机性的中国股市,然后,写下这篇不合时宜的文章。

  
我们都是泡沫的制造者,我们也是泡沫的获益者,同时,我们也可能是泡沫要毁灭的那个人生。
今天说说泡沫。

  
什么是泡沫?在日常生活中,你很容易回答。可是在商业界,这却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比如,当今中国的经济有没有泡沫?房价有泡沫吗?股市有泡沫吗?人民币有泡沫吗?高铁建设有泡沫吗?互联网有泡沫吗?

  
你可以说,莫非中国的经济学家们都是一群「白痴」,连泡沫也整不清楚?他们真是整不清楚。这不怪他们,因为全世界的经济学家都整不清楚。

  
比如当过美联储总裁的格林斯潘,各位听说过吧?他够「老奸巨猾」的了,可是,连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泡沫。

  
他说,泡沫不破灭就没法知道那是泡沫。

  
比如上海的房价,从2000年前后的5000来元一平方米,涨到了3万多一平方米,够夸张的了。

  
读到这篇文字的白领朋友,你如果每月有2万元收入,想买一套百来平方米的房子,恐怕每天只靠呼吸空气就活下来,也起码得存15年的钱。一般的人,都说那是相当的「泡沫」了。

  
可是,也有「二般」的人不这么认为。他告诉你一个数据,在2000年前后,中国的广义货币总量M2,是11万亿元左右,那么,到2015年的1月是多少呢?124万亿元。

  
也就是说,现在的钱比12年前多了整整12倍,15年前1块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12块多钱。
你这么一算突然发现,上海的房价上涨居然还赶不上广义货币的增长!所以,如果房价有泡沫,那么首先是货币的泡沫。

  
1990年,我大学毕业,工资76元,当年M2为1.53万亿元;2001年,我在杭州市中心购房,房价约3500元,当年M2为15.8万亿元。

  
也就是说,如果,如今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工资为4470元、杭州那套二手房涨到两三万元,那么,我们刚刚与人民币泡沫打了个平手。

  
你一个普通老百姓,有办法制止货币的泡沫吗?不能。

  
你能干什么呢?你能干的就是,去购买一个泡沫,让它与货币的泡沫同步变大。

  
全中国最好的泡沫是什么?正在读这篇文章的读者可以问一下自己,你炒股票亏过钱吗?你投资工厂亏过钱吗?你购买房子亏过钱吗?亏损最少的那个东西,就是最没有泡沫的。

  

  
再算一下未来的账。中国的金融专家有一个共识他们是怎么达成这个共识的,是一个特别复杂的问题,咱们今天不说它—他们认为,要维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人民币的供应量增长在10%~15%是合适的。

  
而从今往后的十来年里,中国的GDP很可能仍然将保持7%左右的增速。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每年的货币供应量增长是经济增长的两倍,货币贬值的长期趋势是不可遏制的,而且似乎没有人打算去遏制它。

  
如果未来10年里人民币的国内购买能力持续下降,每年货币增发10%左右,那就意味着每隔7.2年,人民币就贬值为现在的一半了。而如果你把钱存在银行里,每年就相当于贬值8%左右。所以,你必须要投资出去。

  
可你投资什么呢?

  
一个商品或一个产业,有没有产生或成为泡沫,是一件不容易判断的事情。不过,有一条基本的判断是存在的,那就是,这个投资品是否以真实的需求为基础。

  
所以,老格林斯潘是对的。中国的经济有没有泡沫,房价、股市以及高铁建设有没有泡沫,则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如果它破灭了,那就是有泡沫;如果没有破灭,那就没有泡沫。

  
那么,中国经济会不会破灭,又该如何观察呢?我认为,有两个「红利」会让泡沫不破灭,但是有一个危机会让泡沫破灭。

  
两个红利,一个是「人口红利」,一个是「基尼红利」。

  
「人口红利」是中国的城市化。

  
在过去的15年里,中国每年的城市化率提高1个百分点,也就是说每年有1400万农民变成城里人,他们的消费力将成为经济和消费增长的动力。

  
具体到不同的地区和城市,如果那里每年都有很多新鲜面孔出现,你就不必担心房价下跌,如果你走在街上到处碰到的都是和蔼可亲的熟面孔,那么,他们的脸上就都写着「泡沫」两字。
「基尼红利」是我发明的新名词。大家听说过的是基尼系数,它的高低标志着一个国家的贫富差距。

  
到今天,国家统计部门拒绝统计中国的基尼系数,理由是居民的灰色收入太大。国外一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机构以及联合国统计过,数据从4.8到5.2不等。

  
总而言之,中国的贫富差距那是相当的大。这是一个很让人担忧的事情,不过问题的另外一面是,正是因为有如此大的贫富差距,所以人们仍然没有丧失追求财富的热情。

  
在经济学上,贫富差距会成为经济成长的动力。我这样说有点残酷,但它是事实。欧洲经济为什么停滞了?日本为什么不发展了?原因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里的贫富差距太小了,人们失去了追求财富的动力。

  
那么,将让泡沫破灭的危机是什么呢?

  
是消费乏力。

  
如果大家都不想着赚钱了,如果农民都不想到城里来了,如果你情人节只给情人写一个温馨的短信而不买ipad了,如果你的男朋友不存钱买房了…

  
泡沫就破灭了,中国经济就完蛋了。说到这里,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总理老是叨叨着要「扩大内需」了。我们都是泡沫的制造者,我们也是泡沫的获益者,同时,我们也可能是泡沫要毁灭的那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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